轉載自三十六雨。
作者:fengxuegur
吞佛的舉動總是讓人猜不到:
一次又一次,以為他會乖乖聽話的時候,他翻臉捅人;
一次又一次,以為他要翻臉捅人的時候,他自願挨捅。
吞佛後來的一系列舉動,初看好似智力破格一事無成,但研究一下,更像是另有深意。
海波浪有無罪之人,於是吞佛被派去海波浪,當時如月影自己跑出來,居然直接就對吞佛說:“我清楚你心中在想什麼。”
如月影是不打誑語的,但是如果吞佛的想法居然能被人一眼就看出來的話,那他憑什麼玩這麼久的無間呢?
而如果如月影的眼光厲害到這種程度的話,是不是太破壞平衡了?
要知道“如月影”是個佛門氣息頗重的名字,而吞佛一路走來一直與佛門有著糾纏不清的關係,那麼,如月影會不會是從佛門方面得到的資訊呢?
於是吞佛後來很好玩的問了一句:“那麼閣下自動出現,是自願獻上嗎?”
這裏列舉一下對吞佛“自願獻上”的佛門高人:
一蓮托生:一位“一”字輩高僧犧牲自己只為封印吞佛記憶,誰能想到?吞佛敗得不冤。不過話說一劍封禪也是“一”字輩的(囧);
鴻蓮寺雙僧:吞佛放火,他們寧可燒死都不出來。話說他們明明知曉前因也預感到後果的;
破戒僧:吞佛拿出殺誡一晃,立即雙眼一閉“佛祖啊,我到西方找你上課去了”。話說身為參與封印魔界的三名“絕代高手”之一,他殺起別的魔物倒滿帥氣的:
嵯峨佛子:明明早有預知,偏要等死;話說真的不怕死何不提前自毀軀體呢?也比被拿來破佛脈好啊!難道就為了一睹吞佛童子的尊容?
一步蓮華:本來以吞佛能力絕對不可能捅到的……
摩訶戒者:襲滅天來滅萬聖岩,吞佛截住摩訶戒者,受傷的摩訶戒者乾脆閉目待死。話說,就算演戲,至少也配合一下掙扎一下嘛!結果還是吞佛自己安排的宵把他給救了。
一二三四五六七,真是好壯觀的高僧送死團啊!
赦生的“殺僧取業”比起這位師兄來,簡直就是在玩過家家!
所以說吞佛童子乃佛門劫難此言不虛——顛倒眾“僧”啊!
佛門高僧對吞佛前赴後繼的“獻身”熱情,簡直是……我找不出詞來形容了(囧)。
所以說如果如月影真的與佛門有關的話,那麼吞佛是非常習慣其“自願獻上”的(再囧)。
結果如月影把他留下了,並且點出“這也是你的任務”,但他指的究竟是魔界的任務還是佛門的任務呢?
三天后,如月影對吞佛所問的四十二章經,經文“淨守心志,可會至道,斷欲無求,當得宿命”,這一段正好是皇龍記47集中,襲滅天來最終戰的前夜,淨琉璃菩 薩對襲滅天來所指出的,一步蓮華之問道宿命,乃是天魔如來同時印證,在此刻重提,似乎是對雙方的命運與身份具有某種暗示意味。
後來吞佛刻意說:“我之選擇,殺!”
從雙方下一步的反應看來,這句話根本不是在試探如月影,更像是表演給別人看。
那個“別人”除了伏嬰師還能有誰?
一問一答之間,對於吞佛的“非凡之求”,雙方不但心照不宣,而且十分之篤定。
但是,這種篤定從何而來呢?
換言之,這種“非凡之求”,究竟需要何種條件才能達成呢?
如果是臥底魔界,很顯然,在與玄宗四奇陣交手的時候,他的身份應已暴露,再加上這一樁,更是板上釘釘,吞佛不可能不知道。
而當吞佛回到魔界,他對魔界的“空曠”是相當吃驚的,他原以為看見的會是什麼?
如果朱武不是正好在開邪錄,而是跟伏嬰師在守在魔殿的話,接下來的場景會是什麼?
當然是立即開庭審判並處決他這個叛徒了!
而他怎又可能預知朱武那時正在開邪錄?
所以如月影所點出、他自己所選擇的命運,本來就是——
去死。
回到魔界,以叛徒的身份,前去領死。
簫中劍的死,可以換回一絲朱武的善性,而吞佛選擇在此時回魔界,只能是平白送死。
毫無意義的送死,對他的“非凡之求”有何益處呢?
這樣毫無益處的送命,真的是吞佛童子的風格嗎?
而對於這樣毫無益處的送命,如月影又何以完全沒有勸阻的意思呢?
無論是從保守秘密、保持戰力、或者是令朱武分心于追殺叛徒等幾個方面來看,暫時遠離都是遠比送死來的更好的選擇。
何以這個選擇被雙方刻意無視了呢?
也就是說,對於吞佛的赴死,雙方都認定這確實是具有某種意義的。
所以問題就歸結於: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?
朱武剛回去的時候,曾經問了戒神老者三個問題,其中,把閻魔旱魃的死也算在了他的頭上。
回顧前劇,刀II第25集安排吞佛那“慢吞吞”的救援,並不是多餘,而是為了在污點大將的履歷上,再多添一筆重重的污點。
因此在九禍看來,前後兩次救魔君魔將不力,原因相差不大,都是使用欺詐手法捅掉真心相待的苦境中人,以致心神不定所致,既然恢復過一次,第二次同樣也能恢復,
因此朱武看來,前後兩次救魔君魔將不力,原因相差不大,都是使用欺詐手法捅掉真心相待的苦境中人,以致心境變化所致,既然背叛過一次,第二次同樣也會背叛。
九禍信任他,是為此,因為他前後的表現基本一致;朱武疑心他,同樣也是為此,因為他前後的表現基本一致。
這是天意,也是宿命。
為什麼朱武要花那麼多功夫來確認他是否叛變?
這與他那句“一個叛徒有可能改變戰況,一個強者,會徹底扭轉戰局”的格言不是相悖嗎?
為什麼伏嬰師明知他有可能叛變還要將其派至海波浪?
即使朱武習慣優柔寡斷,伏嬰師可沒這種習慣。
最可能的解釋就是:他們都想知道吞佛童子背叛的真正原因,想通過放任,“釣”出他身後是否隱藏著什麼更致命的暗線,而這些東西,在吞佛童子身上,是無法通過直言質詢或嚴刑逼供得到的。
原本他唯一一句可以讓人確信無疑的真話就是——吾騙汝的。
而遇到聖尊者之後,就連這句話,也不可信了。
聖尊者。
在叛徒與臥底之間,相差的,就是萬聖岩的聖尊者一步蓮華。
一步蓮華不僅僅是絕代高手,更是佛門領袖。
關於吞佛的“背叛”,以往往往糾結於他的身世,但究其根源,未必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世上。如果整個魔界的來源都與佛門有關,那麼將其導向應有的歸處,又談何背叛呢?
棄天帝的來源是在“佛魔”之間,但是臺面上與魔界對陣卻只有玄宗,那麼,佛門的力量都藏到哪里去了呢?
吞佛的離開,會導致朱武徹查他在魔界所作的一切,找出他所有可能留下的線索,破壞他所留下的後著。
或許,這才是他非回去不可的理由。
以叛徒之身,承擔一切的罪責,斬斷所有的線索,了卻朱武的心結,避免其進一步的追查。
如月影問:這三天來,你的非凡之求,可改變了嗎?
吞佛回答:我之選擇,殺!
殺誰?
有人說,異度魔界由他開啟,也當由他結束,方合宿命
只是吞佛雖然開啟魔界,但並未親身伴隨魔界征戰天下最輝煌的時刻不是嗎?
一直以來,整體佈局的不是他,主導臺面上局勢的也不是他。
他只是在宿命中最關鍵的那一刻,無比精准的刺出了那一劍,而已。
吞佛回到魔界,驚見邪錄開啟,顯示了一條支柱方位。
朱武此行,明顯出於故意。
吞佛對此,當然心知肚明。
但既是主君設下的局,他也唯有自覺自願的踏進去。
入局。
無所悔,有所思。
吞佛童子的化身一劍封禪曾說:一個人一世只有兩事由天,最初的生命與最初的名字,那是入世的表徵,不得,你將何處生?
吞佛童子,能不受道佛結界約束的異端之魔。
“吞佛”二字,是毀道弑神的魔者之狂,“童子”二字,卻是虔誠禮佛的侍者之職。前與後,截然相反的極端對立。
名字的宿命,恰是其命運的寫照。
背叛與殺戮,他每一次的選擇,皆牽系著佛魔之爭的沉浮起落。
是為佛魔一念間。
然而一生糾纏於佛魔之爭的吞佛童子,在其承載的天命之外,卻始終有人反復向他提點著“自我”的意義。
於佛魔之外。
一口朱厭,帶來殺戮兵禍。
然,殺戮為何?
為了勝利麼?
伏嬰師要的是一個斷絕七情六欲的主君,領導眾人取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。
伏嬰師的心機很強。
銀煌朱武的心機也很強。
當然棄天帝的心機更強。
大家心機來心機去的結果,就是頂層(棄天帝)與高層(朱武狼叔等),高程與中層(魔眼族),中層與底層之間,完全都是互不信任,每兩層之間,全都是上面一級利用下面一級、下面一級盤算自保卻徒勞無功。
“高層不可信!”
“中層也不可信啦!”
連顯得非常那麼有人情味的狼叔,都隨意讓小兵去送死,僅僅是為了測試一項交通工具。
“這回死定啦!”
作為微不足道的小小炮灰,他們的死亡是如此搞笑與歡樂。
哈!
被刻意針對的吞佛童子,接觸不到核心的機密,然而慣于洞察人心的他,卻必定可以敏銳的察覺到這種彌漫整個異度魔界的“不信任”氛圍。
曾經的魔界,君使臣以誠,臣事君以忠。
而今,心機互鬥,不亦樂乎。
眼前這個異度魔界,曾幾何時,不再是心中那個異度魔界,戰神的心中,出現了無人可知的漩渦。
一切為了魔界。
為了魔界,魔物可以捨棄感情。
然而抽離了感情之後,“魔界”這一共同的目標就被抽象成一個沒有血肉的符號。
“殺啦!”
“接著殺啦!”
歡天喜地的殺戮與死亡之後,所謂的勝利,究竟是屬於誰的勝利?
路已盡。
朱武在等他。
“何時你開始厭倦這條路呢?吞佛童子?”
“也許在回首的刹那間,銀煌朱武。”
“也許”,又見“也許”。而“回首”,又是指哪一刻的“回首”?
回答的言辭曖昧難明,是吞佛與封禪共有的風格。
一切自由心證。
每一個人都難免有其定見,而定見自會將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導向對方心中早已認定的方向。所以不能說他說謊,甚至不能說他誤導,只能說,總有人自己想歪。
“吾兒黥武之死,你該向吾交代了。”
“總算有明眼人肯正視。”
評判的態度,挑剔的語氣。
面對問罪而來的人,他永遠只是高高在上的評判者。
正如殺死劍雪後面對素還真的質詢。
“殺死自己的朋友毫不動容嗎?一劍封禪!”
“素還真,苦境名人,但未免唐突。”
同樣是評判的態度,挑剔的語氣。
對方若來問罪,那他從不把自己當被告。他是法官,永遠都是法官。
從不為己辯護,只管下達裁決。
所作所為,何需天理評斷?一己之心,判盡世間三千。
自己的行為,不必向所謂是非天理道德倫常解釋。
魔者之狂,從來無需以囂張跋扈來體現。
“最後一局,指教了!”
交手之下,吞佛不敵。
“不愧是魔界第一戰神!黥武比之,不足五成。”
從他出場以來的歷次戰鬥情況來看,每一次發現對方不好收拾,都會暫停一下,抓準時機先來個攻心。
對葉小釵,是借流星飛逝,順勢提起對方戰友的隕落。
對宵,是利用攪局者的到來,突兀的問起對方陌生的心機。
對紫宮太一,是利用對方的疑問,挑動對方的好奇之心。
對一步蓮華,是借由周遭局勢變化,暗示魔界之不可久留(未奏效)
對襲滅天來,是在聖尊者借體之後,故意引出“汝不問我為何幫他?”
對銀煌黥武,是在燭龍之箭來襲的一刻,突然提起其身世之秘
對朱武,也是同樣。
王者的憤怒非是亂象,乃是更為精准狠辣的回擊。
“你的驚異,將不止此招!”
“吞佛童子,你體會過有口難言之痛嗎?”
“被算計的感想如何?”
銀邪倏分。
殺誡斷過,朱厭斷過,現在,是銀邪。
每一次宿命之戰,都有一把離合的神兵。
好生……圓滿。
不問歲月任風歌。
其實沒什麼可說的,沒人會認為在無一步蓮華加持的情況下,吞佛童子能接得下襲滅天來的阿蘭聖印,而朱武的設定顯然不弱於襲滅天來。
比較有意思的一點是,最終一擊刻意突出他的“手拈邪訣”,好像根本就沒學過任何降魔的招式陣法一樣。
朱武完勝,毫髮未傷,且出個難題給他。
死,無所懼,于黥武,與吞佛,皆是同樣。
黥武是個好孩子,不顧自身受創,也要先去擋箭,而不是回頭與暗襲者計較。
只是當發現吞佛叛變,卻已失去告知魔界的機會,未免飲恨而終。
無法傳達。
吞佛當日加諸于黥武之身的遺恨,朱武在此加倍奉還。
這一局,名為復仇。
被禁言的吞佛非是不會寫字,問題在於——寫了之後要給誰?
難道寫“素還真收”?
琉璃仙境早有眼線無數
一個受傷的吞佛,傳遞訊息的方式受到了很多限制,而身手與感覺因傷變鈍後,也更方便魔界觀察其動向。
他會找上誰?誰會相信他?他與中原的勾結與默契,究竟到了何種程度?
言辭可以偽飾,行動卻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。
復仇兼探底,一舉兩得。
況且,對朱武而言,留給吞佛童子一個傳達資訊的機會,又何損失呢?
有千日做賊的,沒有千日防賊的。
既然要破壞四柱,那麼總是要與中原正道對上的,朱武雖是厭戰,但一旦回復為王者,就不會逃避征戰。
傳出這個訊息,讓正道多一處為魔界所知的固守地點,正好聚而殲之,何樂而不為?
只是,即使如此,中原依然需要這個訊息。
這一局,為難難為。
弄巧機局的魔界戰神,落得口不能言的結局。
冷漠的面容,依然不為命運所動。
這是他的選擇。
後悔,並不存在,貫然冷靜的心中。
吞佛童子,提起陪伴一生的朱厭,為自我選擇的命運,走上他心中的最後一局。
死亡,對魔而言,從不是可怕之事;未知,更非是讓意志動搖的原因,但坦然面對死亡的魔,心中殘留的是遺憾。
無法言傳,無法接觸,這份驚天之秘,如何才能傳訊。
一口氣,牽連高下勝敗,一口氣,更牽連生存脈息。
滾滾浪濤之中,魔憶起自己忘了過去,也無法寄託未來。
唯一所記,是行自己想為之事。
那麼這口氣,來的瀟灑也去的從容了。
最後一局。
天之涯,海之角。
佛門很遠,魔界也很遠;正道很遠,邪道也很遠;中原很遠,東瀛也很遠。
沒有人來打擾,天地很空曠。
正如那兩次宿命之戰。
戰場上沒有別人,只有彼此,以及宿命。
劍雪無名,渡化的魔者之佛;襲滅天來,墮落的佛者之魔。二者欲追尋的未來,皆是他所捨棄的過往;二者欲埋葬的過往,卻是他所選擇的未來。
未來與過去的殊死糾纏,是為宿命。
而此刻,朋友不見,仇敵不見,過去不見,未來不見。
只餘他,等一個天命。
吞佛童子曾問:汝相信天命所歸嗎?劍雪!
劍雪無名曾答:相信與否,對你不重要,對我無意義。
破戒之僧羽扇輕搖:天數有它自己運行的軌道,吞佛童子,在這段天命,是你勝利,但誰能勝過操控全盤的命數?世人啊,無非是茫茫然,一件能思考的命數玩具罷了。
一步蓮華步入輪回:紅色的死,金色的生,原始由我,複歸為吾。世道修心,再生涅磐,七佛滅罪,如來大悲。佛與魔,雖是宿命天敵,卻也出自同源。如今吾的業障已回自身,吞佛童子,汝呢?
劍聖渡海東來,一招破封,一言相托。
於是再無牽掛,一葉輕舟隨波去。
魔海之深,如來誓盡,蘭若之韻,蓮華聖音
恒河之途,形單影孤,彼岸之路,娑婆悲歌
最初的箴言,亦是最終的歸處。
宿命輪回,於焉落幕。
(認定吞佛未死的朋友請自動把“彼岸”理解為東瀛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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